北京翰海2019春季拍卖会将于6月12-15日在北京嘉里大酒店举行,12-13日预展,14-15日拍卖。本届拍卖会将推出近现代书画(一)、(二),古代书画、民国法书、当代书画、现当代油画雕塑、古董珍玩以及紫瓯凝香-紫砂艺术专场。

在翰海近两年的大型拍卖会中,书画板块呈现出明显的中档价位艺术品回暖行情。翰海2018春秋两季拍卖会,有近3成书画作品超估价多倍成交。中国书画板块,一线名家作品的价格体系已经基本稳定,而二三线艺术家中,特殊题材的、具有代表性的精品佳作,也能创出佳绩,另一个就是出处良好、未曾露面、存藏周期长、换手率低的作品,往往成为拍场“黑马”。

翰海2019春季拍卖会,中国书画四个专场共推出870余件作品,阵容整齐,古代及近现代板块中,均有佳作纳入。近现代书画将推出齐白石、黄宾虹、溥儒、启功、陈半丁等名家作品,古代书画则奉上京江画派代表人物张崟的《焦山图》手卷,此卷有伊秉绶等十三家文人题跋,以及董邦达《峰峦飞瀑》等臣字款绘画。民国法书专场收录华世奎、张伯英等一百余件名家翰墨。

中国书画

近现代书画(一)

Lot1-121

拍卖时间:6月14日上午9:30

近现代书画(二)

Lot201-583

拍卖时间:6月14日下午1:30

古代书画

Lot601-867

拍卖时间:6月14日下午3:00

民国法书

Lot901-1005

拍卖时间:6月14日下午5:00

中国书画拍品预览

山水入画清风入怀

上世纪三、四十年代,启功先生活跃在中国画坛,列身于溥心畬、张大千等前辈大师的书画雅集,参加京城重要画展,创作达到高峰状态。此《秋林策杖》成扇创作于壬午(1942)年,正值先生精力充沛时期,属于其盛年精品。

观先生用笔,有董源、王蒙遗意。董源山水点线率意,他的山水画多写江南风景,用色苍茫,墨气淋漓。而王蒙的山水善于表现林峦的郁茂、苍茫,其雅致之余更带有些野逸之气。先生以二家笔法入画,用笔以圆笔藏锋为主,运笔也多圆转而无直折。这种用笔无论在杂树的勾勒、还是在山石的皴染上,都表现得很充分。圆笔浑厚,再加上用墨浓淡枯湿的丰富变化,所画景色便呈现出秀润幽深的意境。可以说,此《秋林策杖》图反映出启功先生对此等山水画情调的倾心爱慕,同时也体现出他在这一阶段在临古画法上的精深功力。

成扇背面为何澄所书行书五言诗,墨色浓厚、笔力沉着、潇洒出尘。何澄(1880-1946),字亚农,山西灵石人。21岁时作为山西首批赴日留学生东渡日本,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。在学期间加入中国同盟会,辛亥革命后,历任沪军第二十三师司令部参谋长、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等职。晚年归隐苏州,喜文物收藏,与张大千、叶恭绰等人为至交好友,是苏州名园——网师园最后的主人。解放后,其子女将包括网师园在内的庭园住宅以及文物收藏全部捐献给国家。

何澄与启功的诗画均为“子鹤”所作。“子鹤”应是黎世蘅(1898-?),字子鹤,安徽当涂人。与何澄经历类似,他早年留学日本,毕业于日本京都帝国大学。归国后曾任北京大学教授、民国大学校长、中法大学代理院长等职。

《崖石渔舟》极能体现黄宾虹扎实的传统功力与独特的审美个性。全作取高远式构图,画的上方一座高山巍峨耸立,中腰下黑压压的山峦横断其面,中间留下一条白带,令高山与低峦形成了黑白、开合、虚实的强烈对比。那高山浓黑的整体中又间以一座虚淡的屋宇,衬出山峦起伏。近处画面郁郁葱葱的青山草木,旁留大片的虚白,水中着一小舟,隐士端坐其间,使画面呈现出空灵静谧的无言美境。

此作虽取材于常见的自然景色,然树木朦胧苍翠,山石深秀葳蕤,一派生意盎然。技法上,以斑驳凝练的墨线勾勒山石树木的形质,再用湿笔晕染;在着色上,用他那纯熟的积墨、破墨、淡墨诸法,任意泼泻。再以花青、石绿、淡赭色作为适当铺设。墨点、色点,错错杂杂,斑斑驳驳,涉笔老辣,自然玄妙。由于点法有致,表现力非常强烈,丰富而不雷同。最妙处在那几笔浓淡相间似随意抹成的浮云,传神般地传达出“雨过云犹湿,平桥水乱流。莫言风浪急,野岸有渔舟”的溪山清霭的动人境界。

从清朝到民国到新中国这一百多年里,爱新觉罗家族的书画家层出不穷,代有英才。如溥字辈就有溥儒、溥伒、溥佐、溥佺等人,启字辈最为出名的则属启功。《秋溪渔父图》为难得的溥字辈两位皇族子弟——溥儒与溥佺合作而成。

观此《秋溪渔父图》,一山一石,一树一叶,一舟一人,简则寥寥数笔,传达出的意境却是极富诗意的。从溥儒的题画诗“闲来爱其山僧语”句,也可以看出其潇洒的生活态度,诗与画的境界相辅相成。

备注:

张铉(1756~?),字翊和,号舸斋,江苏丹徒人。以优贡授理问,工诗画。书斋名“饮绿山堂”。著《饮绿山堂诗集》。

张镠(1769~1821),字子真,一作紫贞,号老薑,一号井南居士,江苏扬州人。工篆隶。善诗,孤峰峭立。精山水,笔意苍莽,多参篆法,古拙洒脱。性耿介,不随俗,穷老以终。着有《求当斋集》。

钱之鼎(1773-1824),清代诗人、书画家。字君铸,一字伯调,号鹤山,又粤锡彬。丹徒人。

清恒,字巨超,号借庵,桐乡人,本姓陆。主焦山定慧寺。有《借庵诗钞》

郭琦(1769-1826),字兰池。丹徒人。诸生。书法学王文治。所画兰竹,得元人笔法。

伊秉绶(1754-1815),字祖似,号墨卿,晚号默庵,清代书法家,福建汀州府宁化县人,故人又称“伊汀州”。乾隆四十四年举人,乾隆五十四年进士,历任刑部主事,后擢员外郎。伊秉绶喜绘画、治印,亦有诗集传世。工书,尤精篆隶,精秀古媚。其书超绝古格,使清季书法,放一异彩。隶书尤放纵飘逸,自成高古博大气象,与邓石如并称大家。

鲍文逵(1765~1828),字鸿起,号野云。江苏丹徒人。嘉庆六年(1801)贡生。官海阳知县。工诗善交游,尝与同里张絃、张崟、茅元辂、郭堃结文字交,时称“松溪五友”。

李方湛(1764-1816),字光甫,号白楼。浙江仁和人,诸生。善诗文,有《小石梁山馆稿》。

黄中理,字奕清,宜兴人,年少时学诗法于张衢,与同邑张衢,万之蘅齐名。

陈经(1792—?),浙江乌程人,字包之,一字抱之,号辛彝,一号新畬。阮元弟子,曾署嘉定主簿。善刻印,家藏尊、彝、泉、印、砖、瓦甚富。精考证,刊有《求古精舍金石图》。精隶书、花卉、墨竹,有古趣。

齐彦槐(1774-1841),字梦树,号梅麓,又号荫三,徽州婺源(今属江西)人。嘉庆十三年(公元1808年)召试举人。翌年成进士,改翰林院庶吉士。散馆,授江苏金匮县知县,有《衙斋书壁诗》十九首,纪其治绩迁苏州同知,保擢知府,陈海运议于巡妩,得旨优奖。彦槐之诗,出入韩苏,尤长骈体律赋,兼擅书法,精于鉴藏。

陈文述(1771-1843),初名文杰,字谱香,又字隽甫、云伯,英白,后改名文述,别号元龙、退庵、云伯,又号碧城外史、颐道居士、莲可居士等,钱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嘉庆时举人,官昭文、全椒等知县。诗学吴梅村、钱牧斋,博雅绮丽,在京师与杨芳灿齐名,时称“杨陈”,著有《碧城诗馆诗钞》、《颐道堂集》等。

按语:

清代乾嘉之际,镇江地区出现了一个诗画兼擅的文人群体——京江画派,其代表人物是丹徒张崟。张崟作为京江画派领军人物,在清代镇江地区的画史上曾经名震一时。在以崇尚“正统派”为主流思想的清朝画坛,作为一个地方画派的领袖,张崟与其领导的京江画派独辟蹊径,力追古法,反对因循守旧,泥古不化的风气,以自己家乡的真山真水为创作题材,创作出大量的“实景山水”,开拓了山水画新的审美领域。

镇江山川雄壮,名胜古迹很多。自西向东排列着金山、北固山和焦山,古称“京口三山”,耸峙于寥廓江天,形势壮观。加之寺观、楼阁、亭塔点缀其间,景色幽绝。历代文人墨客常泛舟登山、啸咏摹拟,以抒写风月在胸、江山为乐的山水情怀。

《焦山图》卷是清代嘉道年间“京江画派”的画家张崟为好友赵曾所作。京江画派又称丹徒派,是活跃在镇江地区的一个重要画派,其中以张崟的成就为最大,一向被公认为京江派的首领。蒋宝龄认为,张崟“诗画著名京口,花卉、佛像皆超绝,尤擅山水,自文沈上窥宋元,高自位置,下笔便思接千古,有‘镇江派’之目”。

赵曾,字庆孙,号北岚,山东莱阳人。乾隆五十四年己酉科举人。嘉庆时历任嘉定、青浦、荆溪各地知县。代理镇江府通判。精诗文、工篆隶,酷好金石书法。从张崟在图上的题跋可知,嘉庆庚午(1810年),赵曾因公事驻扎在镇江,遂于腊月初一日乘舟去焦山探访自己的朋友巨超长老。因为大文豪苏东坡也曾有《腊日游孤山访惠勤、惠思二僧》一诗,出于思古情节,等旅行结束后,赵曾就给张崟寄去自己用苏诗之韵写的《腊日游焦山》,请他倡和并依此作画。等到壬申(1812)三月,两人再次相遇后,赵曾已将《焦山图》裱好,张崟遂在图上再加一题,以述缘由。

此作通过画卷横向展开的方式,以纪实的表现手法,逐一展现了“京口三山”的名胜景观。塔寺台阁皆依山傍势,凿岩而建,形胜天然。画的中心处,有位文士,正乘风破浪,往焦山开去,应该就是赵曾本人了。从画法上看,张崟多取写实手法,刻画入微,有清馨之气;墨色多次重叠,犹如“积墨法”,使山体、树木呈现苍浑丰郁之势。

赵曾对此卷应该倍加珍视,因为从引首至后卷题跋,多至十数人,当中如伊秉绶、张镠、齐彦槐、陈文述等人都是一时名士。从这个角度看,此卷不仅作为一幅带有鲜明地域色彩的实景写照作品,对于后人研究镇江地区的地理地貌具有重大意义,而且对于研究当时镇江文坛的友朋交往亦有珍贵的参考价值。

董邦达生于康熙朝,初仕于雍正时期,但主要活动于乾隆朝。乾隆的丹青雅好十分浓厚,成立画院处、如意馆,招募大批画画人作画,同时“词臣供奉”也甚活跃,一些大小臣工身有官秩,擅长绘画,经常以书画进呈或受命创作,这些人被称为翰林画家。从清宫档案看,董邦达就曾多次受命作画。同时,他在乾隆朝屡屡升迁,参与编修《石渠宝笈》等,入直书房,累官至工、礼部尚书,可见其深受乾隆重用。

《峰峦飞瀑》画幅上部山峦参差,起伏连绵,愈往上愈趋深远高峻,山之最高处至为崔巍雄奇。高峰以左,山势渐走低,衢路小径,随山势而峰回路转,逶迤起伏。另一侧溪涧潺潺鸣溅,迴流于崇山峻岭之间。山下则一派溪水,坡石草木繁茂,水榭院落,置于竹林岸边。纵观全幅构图,于磅礴雄奇中求深秀,奇峰峻岭、瀑泉郁林错落有致,观之令人深叹大自然造化之精奇。

本幅款题“臣董邦达恭画”,应属奉敕而作。可以看出,董氏的笔法格外细腻恭谨。尤其在表现山峦螺旋扭曲的独特地貌时,他先用笔勾出山石轮廓,后再施用披麻、小斧劈及点子皴,中间又用枯笔擦点,淡墨渲染,把山体结构刻画得淋漓尽致,虽有雄伟之势而无迫塞之感,可见其深厚的对景写生功力。画中所描绘的湖山胜境,以及传达出的宁静幽远的意境不正是乾隆所喜好的“升平盛世”吗?董邦达的艺术思想和实践在清宫画家中堪称佼佼者,也许,与皇帝的审美意识大致相同,正是他得到赏识与信任的重要原因罢。

灵动自然意趣天成

齐白石老人的画,无论山水、花卉或虫草,都能给人以明朗、清新、简练、生气勃勃之感,并且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。老人曾说“为万虫写照,为百鸟张神”,要“自己画出自己的面目”。他把老鼠、油灯、算盘、锄头、柴耙等引进画中,并流露出农民的质朴、孩子般的天真、真诚的爱和恨,远远地打破了传统文人画中画竹即写“虚心”、画兰便写“幽香”的陈套。

《蔬果动物》四屏,或写秋菊绽放、红荷盛开,或写冠上加官、蔬香有味,是老人不可多得的具有时代精神和生活气息的写意花鸟画精品。

《秋菊》一幅中,老人以洋红勾红菊花瓣,再点染深浅不同的红色,花瓣饱满,色彩浓艳,黄菊则以雄黄填色。其最突出处,在勾勒花瓣的笔力,即使不用墨也有墨的苍劲挺拔。构图上,横竖四五根竹竿的处理,把分散的花、叶连成一体,颇见经营之功。

《红荷》一幅中,老人以红艳的色块写荷花,分别以浓、重、淡、清四层次的墨色写花蕊、叶片、干枝;以章法论,几乎占据画面三分之二的荷花,以大笔挥写,酣畅淋漓,两朵红荷则被遮挤在右上角,别具一番情趣。简括分明的红、黑交映中,大面积墨块与富于韵致的线条结合,造就画面的强烈对比与和谐,更显意味醇厚。

北京翰海2019春季拍卖会|中国书画预览

《公鸡》一幅中,老人将鸡冠花与公鸡画在一起,取其好彩头为“加官进爵”、“冠上加官”。他笔下的鸡冠花,真是光艳照人。在红色的花朵上再加重浓洋红,体现出花朵的肥厚和细毛的质感,而且叶片结构紧凑,密不透风,如一支鲜红的火把烛天而烧。而花下的这只公鸡,仿佛慢慢地踱步而出,呈现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。从鸡冠到羽毛,再到利爪,浓墨淡彩,鲜活间透出灵动之气,笔墨间充满超越形似之外的神韵。

《有香有味》是这四条屏中,老人唯一为之定名的一幅。老人曾说过:“牡丹为花之王,荔枝为果之先,独不论白菜为菜之王,何也?”可见对白菜的评价之高。他笔下的白菜、萝卜,显然源自童年农家生活的真切感受,表现出他那种善于从平凡家常生活中撷取创作素材的艺术天性。画中白菜以淡墨湿笔写之,用笔老辣,苍润沉稳,再加上洋红画的两根萝卜,看似平板的布置,一斜一直却极为自然,这种令人寻味的独特匠心实非一日之功所能为之。

在花卉画中,用写意笔法画出花卉,以工笔法画出草虫(如纺织娘、蝈蝈、螳螂、天牛、蟋蟀、蜜蜂、蜻蜓、蝴蝶等),用以形成粗与细、静与动、放与收的对比效果,活色生香、妙造自然,使画面充满生机、情趣盎然。王雪涛最喜用此法,堪称高手妙笔。

此幅《秋趣》描绘的是深秋时节溪畔一景。枝头的叶子经霜染之后,变得艳红。枝下溪水潺缓,几株翠竹与丛菊掩映,其中一只螳螂,正沿着菊茎攀援而上,昂首伸臂,长须探空,颇富情趣;画面空旷的上半部,另一只赭色的蚱蜢正凌空而起,给平静的画面增添了生机。画法上,全作构图疏朗,色泽明丽。红叶、坡石等用粗简的笔法画出,螳螂用工笔法画出,造型精准,一丝不苟;而蚱蜢用小写意画出,强调笔墨的表现力,其结构、形态、神韵恰到好处。在布局上,螳螂与蚱蜢,一绿一红,一静一动,起到了活跃画面的作用。值得称道的是,三两株劲挺的墨竹穿插其中,不仅打破了画面的平衡,而且使得全作整体色调更为沉稳,可谓点睛之笔。画中花草虫竹用多种手法画出,却和谐统一,毫无牵强之感,不愧为王雪涛的经意之作。

李苦禅先生笔下的花鸟世界,浑厚、平实而有趣。他经常以松、竹、梅、兰、菊、石、荷花、八哥、鸬鹚以及雄鹰等题材作画,用自己独到的审美观点与丰富的表现手法,创造出许多形神兼备、千姿百态的艺术形象。他笔下的花鸟,既有一定写实的成分,又不是对自然物象纯客观地描摹,而是高度凝练之后的再创造,其驾驭笔墨和写意技巧的能力是惊人的。

此幅《松树八哥》,立意鲜明。画面的中心点,一只八哥立于虬曲的松干之上,背景为盘踞的顽石。老干粗枝顺势横向生发,又有枝杈执意杀个回马枪,抖落进画面。李苦禅在本作中更多的采用“写”的笔法,而不是涂抹描画。如松皮表面,圈勾出各种变化的鳞状树皮,松涩苍劲,枝上的松针用中锋变化之笔由里向外生发,疏密得当,笔意连贯。石块不拘泥于“形似”,而是用极拙的线条自由的写出,所谓“写气不写形”。

八哥墨色不分明暗、浓淡变化,只求大的神态,但喙、爪用浓墨勾线,造型精准。至于树石上的点苔按画面需要随意排列,轻松点染。他的运笔线条如行云流水、苍劲朴拙,笔法凝练简约,却意趣盎然,在看似随意中蕴含着洒脱之气,难怪其在自题中不禁有些自得,因为“醉中写来,自感可人”。

寄身翰墨见意篇籍

如果说很多书法家尊奉的都是博涉多家的话,那么华世奎坚持的则是一意孤行。他终身师法颜真卿,无论是擘窠大字,还是蝇头小楷,甚至连题款,都恪守颜法,亦步亦趋。但他又在这一规范中自出机杼,创新求变,因此取得了令人钦敬的成就。这是他的聪明之处,也是过人之处,此件晚年所书的《楷书》就证明了这一点。

全作点画浑厚凝重,行笔稳健缓慢,增强了字的稳重之感和遒劲之美。在书写过程中,华世奎很好的解决了在不变中求变和在变中求不变的问题。比如,从整体上看,字字笔画停匀,首尾一致,没有大的起伏和变化,但细心观察就会发现,华世奎无时不在追求着变化,只不过是含而不露而已。如“有虞”二字,“有”字下笔重拙,但随后在“虞”中进行调整。有些笔画处理得非常轻灵和活泼,如“暇”的日字旁,“泰”下方的四个点,达到了一种画龙点睛、以少胜多的效果。

在各种书体中,楷书是基本功,又是较难把握的一种书体,因其供书家自由发挥的余地有限,故易生死板、雷同之病。但在这件作品中,华世奎凭着深厚的功力和高超的技艺解决了这一难题,那就是追求“笔断意连”的效果,即行笔时点画虽断而笔势相连续,有时亦称“意到笔不到”。如两个“之”字,“后”字的第一笔,既破解了楷书的板滞,又增强了通篇的动感。从结体上看,每一字处理得都是端庄规整,疏密得当。从整体气息上看,表现为一种雍容华贵、骨力开张的风格。

张伯英的书法造诣精深,为徐州“彭城书派”接武前贤之盟主,民国初年与赵声伯并称南北二家,而且与傅增湘、华世奎、郑孝胥齐名,时称四家。

除此之外,其书学著作甚丰,如《法帖提要》、《说帖》、《阅帖杂咏》等。他在这些著作中总结出许多书学见解,可谓精辟而透彻。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学习书法应向古代名帖和碑刻学习,从古代书法中汲取营养,才能窥探书法之奥秘。否则,学书者将误入歧途,离书法之道越来越远,正所谓“不入其门,讵窥其奥者也。”

此《行书》节选自苏轼的《祷雨帖》,但却与苏轼原帖的书法不尽相同,带有明显的北碑痕迹,又具宋人楷书之风韵。因为他认为取法古人书迹固然可贵,更重要的是学书应得古人笔法。他在品评《笔法精解二卷》时曾说:“夫用笔为学书之根本,点画分布皆其枝叶……若徒事字形之揣摩,收效甚微,或至劳而无功,然则笔法精解之作,所解果精焉否耶”。

全作结构紧敛而不拘谨,字体规整端严,方圆兼备。既宽博雄放,又紧凑严密,内多劲力。其用笔万毫齐力,圆满峻发,点画所到之处,无论是出入、收放、偃仰、向背,极具朝辑相让之法,笔笔中实,字字气满,凝重含蓄。虽然法从魏隶,渊源有自,具传统之功力,却又超脱自然,用笔任情挥洒,意度自为高远。